已经摇摇欲坠的俄军正面防线在这一重击之下，彻底崩溃。
四五千名士兵惨叫着四处乱跑，但法军的横队却如同精准的机器般，继续倾泻出一轮轮的枪弹。
大量俄国士兵正在奔跑间，便突然向前扑倒。这让侥幸没死的人更加惊惧，一副副营养不良的身躯竟大多跑出了竞赛水平。
沃罗托夫对自家士兵的习性也是非常了解，当即就放弃了收拢溃兵的打算，带着十几名卫兵朝后队逃去。
东侧两公里外，苏沃洛夫听着参谋汇报仍旧成编制的部队番号，不时地打断他下达命令：“这两个团装备了英国人的枪，放在中间……
“亚索夫的团只剩一半士兵了，作为后备军吧……”
在他极强的组织指挥能力下，先前撤下来的俄军前锋已开始重新整队，南侧甚至拉起了线列阵。
就在此时，狼狈不堪的沃罗托夫在卫队的护持下，疾驰而来。
苏沃洛夫都没问他战况如何，便立刻对传令官大声道：“命令哈纳斯基和马尔连尼科的团原地阻击敌军。其他人立刻收拢，丢掉所有辎重车辆，赶往韦登斯维尔。”
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：“上帝，希望还不算晚。”
沃罗托夫军团只坚持了1个来小时就崩溃了。这让苏沃洛夫对面前这支法军的战斗力有了新的评估。
那就是凭借自己混乱的军队，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他们。
所以最好的选择，就是趁韦登斯维尔的法军还没反应过来，迅速从镇南穿过，然后经苏黎世湖和瓦伦湖之间的狭窄平原北上。
只要到了苏黎世湖北侧，就能从圣加伦山口，返回因斯布鲁克了。
一个半小时后，苏沃洛夫便带着两万多名俄军士兵，匆匆向东赶去。
然而，塞律里埃的反应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当天下午，他的前军骑兵就撞上了法军防线。
苏沃洛夫根本没尝试冲过去——身后的马塞纳军团随时都会追来，只要和塞律里埃稍作纠缠，他就会陷入被夹击的绝境。
他皱眉沉思片刻，对传令官道：“全军转头向南。”
沃罗托夫惊道：“元帅大人，南面就是卢塞恩湖，我们会无路可走的。”
苏沃洛夫瞥了他一眼，拨转马缰道：“按照时间计算，布吕歇尔军团应该正在渡湖。
“而现在，他必须退回去了。我们则可以利用普鲁士人的船，前往卢塞恩湖南岸。”
当然，随后他也会和布吕歇尔一起被法军堵在阿尔特多夫，但那也好过被直接歼灭在这里。
后面联军肯定会设法营救他们，还是有很大机会能够脱困的。
另一边，罗森伯格指挥的一万俄军走出不到5公里，就被法军的一个步兵旅拦腰截断。
他根本无心迎战，留下两三千炮灰给法军，自己继续逃往施利伦。
然而，前方的小山丘上突然火光闪烁，十多发炮弹猛地扫过他的队列。
法国骑炮兵营的机动速度非常惊人，直接绕到了他的前面。
俄军顿时开始恐慌，因为有大炮往往意味着周围还有敌人的主力军团。
其实此时，只有一个团的龙骑兵，也就是1500人在掩护骑炮兵营。
但罗森伯格看着周围已经无法约束的士兵，又回望身后的法军，命令参谋带着自己的佩剑，去向法国人投降。
与此同时，西侧的山峰之间，戈尔恰科夫却幸运地躲过了前来阻截的法军——由于南北走向的山脊的遮挡，位于东侧的热气球正好看不到他。
除了一千多名断后的步兵被法军追上之外，戈尔恰科夫军团的主力在次日下午，成功逃出罗伊斯河流域，并于一天后，进入了阿劳城。
此时，他身边还有八九千名士兵。
……
阿尔特多夫西侧。
布吕歇尔正大声喝骂着士兵，让他们都加快速度。
由于食物短缺，他的士兵近一周只能吃到平时三分之二的黑面包和土豆，然后用从瑞士村民那里抢到的苜蓿充饥。
这让他的军队体力下降，耗费了近三天还未走完原本两天的路程。
就在这时，有普鲁士骑兵带着负责帮俄军进行联络的魏洛特尔上校，来到他面前。
魏洛特尔见到他之后，立刻焦急地催促道：“指挥官阁下，苏沃洛夫元帅在和法国人的战斗中处于不利境地，请您尽快前往卢塞恩湖北岸接应。主要是准备足够的船。”
布吕歇尔顿时皱眉。
俄国人是来帮他突围的，现在却需要他去接应。
他之前倒是收集了卢塞恩湖附近的所有渔船，还让士兵做了不少木筏，足够他这7万人在一天之内，抵达湖北岸的。
他正要命令身旁的军官率骑兵赶去给俄国人送船，却突然眯了眯眼，对魏洛特尔道：“请您跟我说说北岸的战况。”
“啊？好的。”
待奥地利人简要说完苏沃洛夫遭到马塞纳突袭，以及东侧还有塞律里埃阻击之后，布吕歇尔马上吩咐他道：“请您回去告诉苏沃洛夫将军，我最多一天之后就到。”
魏洛特尔的身影消失，布吕歇尔却立刻对传令官道：“命令全军返回阿尔特多夫。”
霍策在一旁瞪大了眼睛：“您这是要干什么？俄军会被……”
布吕歇尔打断了他：“如果将俄国人接到阿尔特多夫，我们就会重新被法军围在那里。
“而现在，法军主力正在和苏沃洛夫缠斗，根本无暇顾及我们。我们会因此得到三至四天的自由行动的机会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布吕歇尔接道：“我们从木藤河谷前往格拉鲁斯。而后翻越罗斯希托克山，从苏黎世湖和瓦伦湖之间的缺口北上离开瑞士。
“用一些没什么价值的俄国人换取我们的优秀士兵，这是非常值得的。”
嗯，应该说，作为普鲁士人，他很乐见俄国人多死上一些。等战胜法国之后，普俄在库尔兰等地多半会有一番争斗。
果然如布吕歇尔所料，法国人始终没来找他们的麻烦。
四天后，他的军队顺利来到了罗斯希托克山脚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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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